最近《我的阿勒泰》火了。
昨晚刚刚大结局,就被网友直呼意难平。
电视剧改编自作家李娟同名散文集,整部剧拍得也像是散文一般诗意。
大概说的是,一心在大城市中追求文学梦想却屡屡碰壁的李文秀,被迫回到老家与开小卖部的母亲张凤侠相依为命,渐渐发现了当地之美的故事。
剧中不仅每一帧画面都美得像壁纸,文案也透着开阔、治愈,自由、随性,美到窒息。
尤其对于上六休一的打工人来说,简直看得班味都淡了——
-01-
哈萨克文化里
人与人之间
产生友情
或者爱情
是由于被看见
所以在哈萨克语中
我喜欢你
意思是
我清楚地看见你
-02-
世界就在手边
躺倒就是睡眠
嘴里吃的是食物
身上裹的是衣服
在这里
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遗憾
-03-
不要总在过去的回忆里缠绵
不要总是想让昨天的阴雨淋湿今天的行装
昨天的太阳
晒不干今天的衣裳
-04-
当我爱着你时
连风中的松树
都会用它们丝绒般的叶子
唱你的名字
-05-
这荒野真是不讲道理
但慢慢地
这荒野又会让你觉得
自己曾努力去明白的那些道理
也许才是真正没道理的
-06-
也许
一旦真正投入到无限的自由之中时
得到的反而不会是什么“无限的自由”
而是缩手缩脚和无所适从吧
-07-
真实也能遮蔽真实
密集铺陈真实却营造出假象
于是
人们可能以为那就是我的常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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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叫有用?李文秀
生你下来是为了让你服务别人的?
你看看这个草原上的树啊草啊
有人吃有人用 便叫有用
要是没有人用
它就这么待在草原上也很好嘛
自由自在的嘛 是不是
-09-
在这里
“活着”是最最简单的一件事
最难的事情则是
修理我们家新砌的泥巴灶
而在活着之外
其他的事情大多都是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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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这东西
天生应该用来藏在心底
悲伤天生是要被努力节制的
受到的伤害和欺骗总得去原谅
满不在乎的人不是无情的人
最安静与最孤独的成长
也是能使人踏实、自信、强大、善良的
-11-
自由一旦漫开
就无边无际
收不回来了
常常是想到了最后
已经分不清快乐和悲伤
只是自由 只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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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万物都在被压抑
都在挣扎,在爆发
在有光线的地方纷纷伸出手臂
在最暗处一一倒下
脚下厚厚的苔藓浓裹的汁水
是这空间中所有透明粘稠的事物
一层一层液化而成的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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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我没看好奶奶
我经常把她弄丢
再捡回来不就成了
-14-
你们的孩子都在外面
就剩下你们在草原上了
家里练不出千里马
花盆里栽不出万年松
孩子们出去走走看看也是件好事
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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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颠簸的生活
也要闪亮地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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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学 以后再说
如果你不打算上学
就要写作
那你就试着从自己的生活写起
去爱
去生活
去受伤
-17-
我花了整整半天时间
在重重雪堆中
奋力挖开一条通道
从家门口
通向村口
然而挖了十多米就没有力气了
于是在冬天
最冷的漫长日子里
没有一行脚印
能通向我的家
-18-
在大雪围拥的安静中
我一遍又一遍翻看这些年的文字
感到非常温暖
我正是这样慢慢地写啊写啊
才成为此刻的自己
文字里的那个我
还是十八九岁的光景
贫穷
虚荣
敏感
又热情
滋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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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时候在沈阳收垃圾
到了晚上
就睡到大桥下面
累得呀 我就想哭
我就想
我就是那武侠片里的人
正在闯荔江湖 浪迹天涯呢
想着想着 就不觉着苦了
那我也一样
我写文章也一样啊
我每次拿起笔的时候
我就觉得我有特别大本事
就跟那些江湖大侠一样
他们想去哪儿去哪儿
我想写什么写什么
我觉得特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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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活是不是需要钱来支撑?
那要看什么叫好
有的好生活也不怎么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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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萨克有一个传统礼俗
自家放养的牛 羊马 驼
都只是作为供自己 朋友
和客人享用的食物而存在
不可以作为商品出售
也就是说
要是有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突然走上了门
他会立刻为这人宰只羊
慷慨地款待他
但是若是对方要出钱买牛羊的话
再多的钱也不可以
到了如今
这种礼俗在大时代的冲击下
所剩无几了
但是那种忍抑欲望的古老精神
仍然不着痕迹地
埋在这个民族心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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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不了穷人
也骗不了脚踏实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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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一样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有自己跟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
你可以不赞同他们
但是你不可以居高临下地
改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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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传统还有文明
都是世界变革中
人类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只有一直变化才是不变的
适应新的时代
调整生活才是正经嘛
固守旧的传统不见得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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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为他们来到了一个没有秩序的地方
而实际上似乎也是如此
看似远离现代的文明秩序
实则有着自己的心灵约束
那种人与人相互间
人与自然之间的
本能的相互需求
所进行的制约是有限的
却也是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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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木齐
总是那么大
有那么多的人
走在街上
无数种生活的可能性
纷至沓来
简直想要展开双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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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的传说里
仙女湾是一轮
像月牙一样的湖
那么如果有人在戈壁中行走
快要干枯 昏倒的时候
你喝了它的河水呢
就会马上恢复体力的
仙女湾就是代表了绝境逢生
带来好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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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是我们哈萨克族
最好的朋友
如果马儿死了
我们会怀念它
就把它的头切下来
挂在每天都能经过的地方
有的村子里
也会把它放在岩石的缝隙里
我们的村子没有山
就挂在这棵最大的树上
想它了就能看见它
没有巫术 只有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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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吉尼亚·伍尔夫说过
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间
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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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子叫萨伊汗布拉克
我知道 彩虹布拉克嘛
萨伊汗布拉克
不是那个彩虹啊
萨伊汗是蒙古语
是美好的意思
不是汉语里的彩虹
那布拉克呢
布拉克是泉水的意思
我还以为
这是一个经常能看见
彩虹的村子呢
也会经常有啊
彩虹
很好听
是个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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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前方牵拽
命运的暗流
在庞杂浩荡的人间穿梭进退
见缝插针
摸索前行
我仍在自己的生活中生活
干必须的活儿
赚必须的钱
深深压抑着什么
我没有再回彩虹布拉克
很长一段时间里
我四处游走
一边打工
边把那段时间的见闻
整理成文字准备出版
我见过了想见的世界
也攒了一点钱
我才又一次想起我的母亲
世界斗转星移
只有她
一直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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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曾经对我说
不要跟着心里的欲望跑
憨一点慢一点
寻着生命里的指引
人就不必着急
在马背上能看见整片草原
心也变得松弛而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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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之北是阿勒泰
她是狂野的梦
她是山野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