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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广告老兵【韩士贵老师】:一个姓韩的“丁老头”    

纪念广告老兵【韩士贵老师】:一个姓韩的“丁老头”

  广告老兵韩士贵老师(笔名:劳汉)走了,还算硬朗的人摔了一个跟头后永远的睡去了。这倒真是“天随人愿”,因为老韩生前愿意接受的死亡方式就是“痛快地离开”,他觉得那是“个人造化”。翻开当年老韩自己著作《不老集》时,我为他写过的一篇文章,回忆与老韩共事时他的音容笑貌,潸然泪下。谨以此文纪念朋友们熟悉的或者不甚熟悉的韩士贵老师,愿他安歇在花满枝桠的远方。
  
  
  一个姓韩的“丁老头”
  
  小的时候,我和小伙伴间最爱玩一种边说边画的游戏,叫“丁老头”。“一个丁老头,借我两儿弹球,我说三天还,他非说四天还。买张大烙饼,花了三毛三,买了三根韭菜,花了八毛钱,买了三块肉,花了六毛六,买了两根骨头,花了五毛五”。嘴里说出每一句的同时,都在纸上划下对应的文字或数字。游戏结束时,一个个大同小异的形象跃然纸上。不知这个游戏是谁发明的,但这个略带憨傻又生动可爱的形象却从小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在现实生活中,一直没有人能和我心目中的“丁老头”画上等号,直到遇见了老韩。
  
  


  
  这个韩老头,很少有人能号准他的脉。十多年共事下来,唯一能形容他的词非“倔”莫属。
  
  我们工作的《国际广告》杂志社地处长安街繁华地带,楼下正对面有个商场叫“贵友大厦”,这是客人来访杂志社的地标性建筑。老韩好交朋友,作者群也广。每当主动来稿的陌生作者与他通话后,都客气地问他怎么称呼,老韩一律在电话里告知“姓韩的韩”、“士兵的士”、“贵友的贵”。有次,有个外地作者没听清楚,再三询问了两遍,招了老韩莫大的不高兴,凶巴巴地冲着电话喊:“我都跟你说了几遍啦?贵友的贵!”全杂志社的人此时都笑翻了,您知道贵友,人家谁知道贵友是啥啊?!听者没急,说者倒先急了,您瞧,这哪说理去啊。
  
  就这么个倔老头,培养了一批优秀的作者队伍,为杂志社储备了新生力量。老韩退休前,社长很少夸他,但老韩退休后,他成了我们社长最怀念的人之一。时常挂在社长嘴上的“老韩”,俨然成了刺激编辑部上进的一个标杆。
  
  我在杂志社兼管工会活动,老韩是个电影迷,每逢杂志社组织“业务学习”(看电影是杂志了解外界动向的重要窗口),他都第一个积极向我报名。自打n年前,美国“误”炸了中国使馆后,他义愤填膺又义正言辞地指着我说:“小张,从今往后,我再不看美国电影!”那口气近似咬牙切齿。我只当玩笑话,每次看电影还都叫他,但他真没食言,国产片去,国外片没再看过。
  
  对人对事爱憎分明的一个老头,对宠物狗只能用“溺爱”来形容。杂志社大楼食堂伙食一般,但偶尔会卖羊肉馅饺子。每逢这时,我们都欢天喜地地蜂拥而去,一向节俭的老韩也相跟着去。当我正囫囵吞枣地大嚼着香喷喷的饺子时,老韩“诡异”地问我,好吃吗?唉,我就奇怪啦,您自己买的也是饺子,难道尝不出来吗?!一看之下,我竟愣住了。满满一盒饺子逐个晾凉打包收好,自己正啃一个干馒头呢。好好的饺子,老韩居然是要拿回家“孝敬”宠物狗豆豆的。见过对宠物好的,没见过对宠物这么好的!
  
  老韩家房子不宽裕,闺女怀孕时,不能与宠物共处,老韩遂在通县申请了一个平房,带豆豆搬了过去。这一住就有了年头,豆豆与他相依为命,他也乐得享受这种“独处”的快乐。豆豆老了,椎间盘突出,直至瘫痪,夜夜哼哼至天明,宠物医院建议老韩给它“安乐死”。估计老韩斗争了几天,实在不忍豆豆再受痛苦,就从了。反正那几天没见到老韩,再见他时明显苍老了很多,眼圈红肿。同事好心关心他,说两句宽慰话,但谁都不能提豆豆,谁提跟谁急。
  
  豆豆走后,发誓再不养狗的倔老头,这次食言了。新来的叫皮皮的小家伙,据说是老韩捡的。皮皮俨然很快替代了豆豆,成了老韩的精神寄托,这点,从老韩渐渐散开的眉头和发出的笑声中就能听的出来。退休后的老韩,整了个四轮电动车,带篷子的,“长大了就是奥拓”的那种,把自己和狗都塞进去还绰绰有余。对于经常和老韩驰骋在北京大街小巷的一尺多长的皮皮来说,这辆没牌照的交通工具,估计是太刺激了。
  
  伏案疾书了几个月的老韩,突然要来杂志社找我,送手稿给我看,电话中我说请他吃中饭,他指明要去杂志社旁边的一家高档商务楼吃,笃定地却又结结巴巴叫不出名字。我把商务楼的饭店如数家珍般地说了一遍,“吉野家牛肉饭、呷哺呷哺小火锅、坛子村石锅拌饭、荣寿司日式料理”。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老韩,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地的,因为我明显听出了叹息“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想吃那个------地下食堂”。殊不知,那家食堂早在两年前就淹没在各个新张志喜的餐馆中了。我反复劝其改选他家,他急了,拽给我一句话“听你说这些花里胡哨的我就反胃,那我不吃了!下午再去找你”,没等我反应过来,啪!电话撂了。这个倔老头,人家请客,他不来,嘿!新鲜。
  
  老韩的《不老集》著于“漂泊坞”,我取笑他,不就是通县一个破平房嘛!还“漂泊坞”。我打趣儿他,“通县有水吗,您就漂泊”,“哦,有水,有运河呢”,我自问自答抢在了他前面,老韩嘿嘿地憨笑着。
  
  是了,估计在老韩的心中,一直有一条载着自己的小船,不是“直挂云帆济沧海”的那种,至少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
  
  我比老韩小了近30岁,但我总觉得,这个老头,他和我们的心没有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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