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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业为何成为负反馈循环的样本    

媒体业为何成为负反馈循环的样本

  “船进水了吗?”

  就像泰坦尼克号上的乘客,不断问自己这个问题,同时每隔5分钟就紧张地打量一下船体离水面的高度。

  这是传统媒体的很多从业人员如今真实的心态写照。

  今时今日,太多地矛盾集中在这个行业身上。

  不管是在西方还是东方,媒体都在关键时点推动了社会发展的进程,比如美国的“水门事件”或者中国的收容制度之废除。但是,如今这个行业正面临着前所未有之大变局。

  在这个行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记者,要付出青春、热血、无数汗水,甚至生命危险,但是,从个人收入来说,得到的回报却面临着巨大天花板。

  这个行业看起来有着极高的社会声誉,被称为“无冕之王”,被推上了神坛。但另一方面,社会资源却越来越多地在逃离这个行业。

  这个行业的很多年轻人,满怀理想而来。但是如今,相比那些更早转行的人,相比那些突破底线在行业里生活得非常滋润的人,理想竟然变成了负资产?

  就在几天前,《21世纪商业评论》的执行主编唐学鹏给我打电话,问,为什么媒体成了一个高风险低收益的行业?

  这是个问题,一个危险而有意义的问题。

  被扭曲的是什么?

  从经济学的角度,在一个要素充分流动的市场,风险与收益总是相对应的。

  好吧,你也看到这个前提假设了——要素不能充分流动,这也许就是当下媒体行业出现这种怪现状的根本原因。

  我们来看看媒体业背后到底有几只手。

  第一只手:政府之手

  有关部门主要管三件事——管牌照,管人事,直接管内容。

  牌照不用多说了,中国办媒体是需要刊号的,准入门槛很高。人事方面,媒体集团的高管一般都是有关方面任命的。内容方面,你懂的。

  第二只手:道德之手

  第二只手本来应该是法律之手,可惜《新闻法》一直难产,于是在法律缺位的情况下,就只好道德之手顶上了。

  很多问题由此滋生。

  道德本身是软约束。每个人的道德水准也不一样。因此,这个行业里哪些事能干,哪些事不能干,很多事是没有清晰的界限和指引的。

  但另一方面,因为媒体本身是“社会公器”,记者是“无冕之王”。因此这个行业天然地被要求“道德高尚”。于是,各种争议由此产生。

  第三只手:市场之手

  终于轮到市场之手上场了。对于绝大部分市场化的媒体来说,他们需要自负盈亏。

  这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当三只手同时去握一双筷子时,你能想象那种场面吗?

  硅谷的反面

  三年前我在硅谷考察,跟斯坦福大学的几位教授,还有当地很多创新企业比如Google,Intel的人聊天。

  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他们极度重视风险投资的作用。比如以Google为代表的很多案例中,风险投资前期投入,上市之后市场给予极高估值,风投获利后退出,再去投资其他项目。

  这背后实际上是一个有趣的社会资源配置模型。市场给予创新以高估值,于是,更多的社会资源愿意配置进来,从而进一步推动了硅谷的创新水平。形成一个正反馈的生态系统。

  所以硅谷能够成为全球创新的风向标。如果用这个模型来观察如今中国的媒体,你会发现,媒体进入了一个与硅谷恰恰相反的负反馈循环。

  市场给予的估值越来越低,于是,进来的资本赚不到钱,甚至无法退出。更进一步,外面的资本不愿意进来,再进一步,里面的资本想逃出去。

  这就成了媒体当前的局面。

  怎么办?

  根子的问题在于体制。但单靠市场之手能让媒体行业繁荣昌盛吗?不一定。

  以纸质媒体为例,近年来一个突出的趋势是,优秀报道的商业变现能力越来越弱。

  举例来说,中国好声音是一档优秀的电视节目,它能够为制作方带来极其丰厚的商业回报。

  但是,纸质媒体的优秀报道,能够带来的商业回报却越来越弱。

  这里面有很深刻的原因——因为纸质媒体直接面对读者的机会越来越少,更多的传播是通过互联网渠道。

  所以,即使能够产生优秀报道,但纸媒本身的变现能力越来越弱。而这种变现能力的缺失,会进一步抑制优秀报道产生的数量。显然这是另一个负反馈。

  一个矛盾由此凸显出来——社会是需要严肃新闻报道的,然而严肃新闻报道创造的商业价值却越来越小。于是社会资源不再配置到这个领域,后果就是,真正优秀的报道越来越少。

  上市的传媒公司,没有说继续在内容上做大投入的,纷纷都去收购网游和手游了,因为这才是资本市场喜欢的故事。

  事实上,消费者也更愿意为游戏和娱乐付费,却对新闻一毛不拔。

  如何在机制上做突破?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院长、财新传媒总编辑胡舒立认为,应当承认公司制的效率要远高于所谓的事业制。能不能转型为公司,而且建立起现代公司治理结构,关乎传统媒体的转型成败。

  考虑到中国特殊的国情,舒立还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她提议,“不是所有的传统媒体都要从事业单位转型成公司。以报纸为例,可以是双向的:党的机关报就应当是党和政府的宣传机构,其运营机制可以考虑“收支两条线”,也可以是非盈利机构机制,确保其完成宣传任务。党报不必有商业考量,不必考虑市场影响力和生存问题,可以搞准政府机制。而其它类型的报纸应当进入市场,以现代公司的治理模式进行管理,走市场化道路。”

  舒立提出的问题非常重要,但我认为仅此依然不够。

  传统媒体的商业模式如何突破?如何引导更多的社会资源配置进来?如果兼顾媒体的“公器”地位与商业需求?

  一连串的问号,依然摆在媒体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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