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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搵食」,香港广告人还懂得做什么?    

除了「搵食」,香港广告人还懂得做什么?

  「搵食」(为了糊口而干活)是香港人的口头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代表香港精神的两个字。
  
  所以,最近,不少身边外国朋友都会感到诧异,为什么向来以「搵食」为最高生活原则的香港人,这一次,却罕有地,有不少人都站了出来,公开支持这一次由学生发起,大家早知道会影响「搵食」的「占中运动」(注1)。
  
  当中,有不少参与者更是来自商界,包括了我,在广告圈「搵食」了二十年的人。
  
  不用说政治,香港广告界,其实极少参与相关的活动。那些每年在广告颁奖典礼出现的公益广告,抚心自问,其实有多少真的为公益而做?
  
  可是,事实上,从2012年的反国教事件中(注2),当时已经可以看到,就我所认识的广告界中人,不少4As广告公司的要员,已经就该事件,在他们的社交网络私人账号上,作出公开表态。
  
  不少4As广告公司同侪,也纷纷自发性地,发出过「齐举起交叉手势」支持反国教的团体照片。
  
  就我所了解,那个时候,大部份公司的管理层,都没有对员工从中过问或施压。
  
  比起上回的反国教事件,这一次的占中事件,可谓更具切肤之痛,加上催泪弹一出,可以预料得到,民间的反应必定更大。
  
  于是,香港好几家大型的跨国4As广告公司,麦肯、奥美、李奥贝纳、智威汤逊等等,其经营者都先后以电邮或短讯向员工表明,若选择参与罢工,只需事先通知主管,企业决不追究。
  
  自律与自由
  
  广告是一个崇尚自由的行业,不少广告人也天生反叛,如果管理层要施压的话,结果一定会弄巧反拙。
  
  相反,清清楚楚地表明公司尊重员工决定的立场,可能会令他们更加自律。
  
  各大广告公司的管理层都是聪明人,这个决定虽然迅速,但我相信,这不代表只是一时之气。
  
  我们常笑说,在广告公司上班的朋友,都份外孩子气。所以,对待孩子最好的方法,不是要管得更严厉,而是要把他们当作成年人般看待,要对他们多加信任。
  
  当然,国际公司要处处考虑到所谓的机会成本,来自总公司的压力,或多或少都会有。可是,如果迟迟不表态,或甚至对员工施压,只会更失民心,影响公司士气,带来的损失,会随时间拖得越久而损失更大。
  
  大集团与独立广告公司以尊重赢支持
  
  另一边,不要以为独立公司,所需考虑的机会成本会较低。事实上,像我们这一类没有后台撑腰的小公司,所需面对的压力,反而更大。
  
  任谁都知道,无论是租金,或营运成本,香港是亚太区内最高昂的城市之一。
  
  但同样地,就这一次的事件,不少独立广告公司,还是选择了持开放,及尊重员工个人决定的态度。
  
  以我所知,一如所料,无论有否参与示威活动,不少同事们依然有尽最大努力,把手头上的工作完成。基本上,完全不用老板或客户们担心。
  
  所以,即使是支持,或反对这次活动也好,作为一个社会公民,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权利作出个人政治取向的自由。
  
  这一点,无论是国际,或是本地的广告公司管理层,即使会带来一点不方便,相信大部份同侪,都会为此而体谅他们的员工。
  
  反思教育方式家庭、社会、国家的共同课题
  
  站在这个纷乱世代的十字路口上,一个不用争辩的事实,就是全世界大部份先进国家的年轻人们,其实已经很难再接受我们上一代的家长式教育。
  
  同时,他们也对社会的不公平现状,更为不满。作为他们的长辈、上司,我们也只可以尽量采取「信任」的态度,让他们自由发挥,期间适当地作出循循善诱。
  
  重点是,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也要让他们学习自行承担。因为,任何学习过程,都需要付出代价。
  
  相对于那些付出血与汗的学生,我不知道广告人表态不表态,会对这一次活动带来什么帮助或影响。我只觉得,作为企业的管理层,也包括我们政府的管理层,都应该就这次事件而稍作反思,并且好好学习如何与这一代的年轻人沟通。
  
  联系、信任与尊重,这三方面,比起单方向的教诲,更重要。
  
  在广告的世界,同样地,已经变天,品牌再不能单靠洗脑式轰炸来影响消费者。
  
  所谓的口碑,不是你声音最大才会赢,话语权不再是属于高高在上的人。怎样去和广大的消费者展开真诚对话,才是最重要。这一点,我们广告人一定要知道、广告客户们,同样要稍稍纾尊降贵,虚心地学习和了解。
  
  实时、快速、自动从社会运动看市场变动
  
  这次在香港发生的占中事件说明了,表面上欠缺周详策略的学生,无论在自发性及组织能力上,都随时可以杀你一个措手不及。而我们这个成年人的世界,无奈地有太多顾虑、太多计算,在这个社群媒体盛行的世代,却又是处处不容许我们这么多顾虑和这么多计算。相比起来,我们随时会处于下风。
  
  这一次占中事件期间,有广告人用了最传统的方式,联署登报,发表了支持学生的平面声明广告;同时间,也有新一代的数字广告营销人,走出广告框框,合力制作了一个名为UmbrellaRevolutionHappenings的网页,实时整合和更新了多个网络平台的第一手信息,当中包括不少突发新闻的短片内容。
  
  来到在占中现场,有广告人设计了不少人宣传布条或路标指示牌,或者是透过摄影或拍摄短片等等,试图将这段历史如实记录下来。
  
  


  
  我更认识一位业界朋友,自建了一个流动手机充电中心,帮助在场有需要的朋友;另一边,也有新媒体广告人/艺术家,策动了一个名为「流动占中打气机」的流动多媒体装置,透过网页收集了不少来自普罗市民的鼓励语句,然后投射到占中现场附近的建筑物上。
  
  
  


  最后,我想说的是,政治,就像癌细胞,没有人会喜欢它,可是,永远也不会有人懂得如何根治它。所以,无论你觉得「搵食」如何重要,任你如何逃避,你也要学习如何面对政治。更重要的是,如何和它共处,不管你是广告人,还是一个普通人。(梁志成RudiLeung为香港Turn+合伙人,曾任Social@Ogilvy香港总经理)
  注1:香港「占领中环」事件,从2014年9月28日正式启动,迄今6天。源自于民众反对由中国政府所定立的2017年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选举候选人提名方案。主要发起人为香港大学副教授戴耀廷、陈健民及基督教牧师朱耀明。据媒体估计有五万人到场,占领范围横跨中环、金钟
  注2:「反国民教育科运动」香港教育局计划在2012年九月,在小学一年级至中学六年级,推行新科目「德育与国民教育科」,由于推行过程、课程内容受到民众质疑,引发当年七月的、香港许久不见的大游行。根据媒体及官方数字,游行人数统计从三万人至九万人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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