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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少杰:“我是大中华人”    

汪少杰:“我是大中华人”

  采访汪少杰先生是在他奥美上海的办公室中。

  虽然是第二次见面,可能还是有点陌生。我的第一个问题是问他是不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的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说:“有没有故事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大中华人。”他的回答,让我感觉到有点意外也有点迷惘。随后我说了一堆关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唐德刚先生主持的“口述自传”的话题。接下来汪少杰先生就顺着这个思路,让时光回到了他的童年。我这才明白他给自己下的“大中华人”的定义的内涵。

  汪先生出身于大中华的香港,一家四口,除了他之外,还有爸爸、妈妈和姐姐。一家人分多聚少,各在东西。爸爸在菲律宾经商,妈妈在日本做房地产,姐姐又在香港。读完小学五年级后他就去了台湾读书,跟姑妈姑父住一起。姑父是陆军少将,非常严厉,一犯错就罚跪,再错就会挨打。由于是军人家庭,他和姑父一家就住在供军属住的眷村里。但是当时小少杰却读的是美国办的贵族学校,眷村和美国学校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在哪儿他都被认为是一个外来者,在眷村他是一个说着粤语的小广东,而在美国学校他又是一个住在下层眷村的异类。这种环境慢慢地反倒培养了他比较独立的个性。

  中学毕业之后他短暂得离开了大中华,去了美国读大学,念土木工程专业。一个华人在美国也算是一个外来人。很多华人也都组织了一些中国同学会,但是他没有加入。因为他觉得这么远跑到美国来读书,就应该学习美国的文化,融入美国的生活,如果一直和中国人混在一起,到最后连英文都讲不好。

  因为一直在外面读书,难得回一趟香港。所以在他大学放假的时候,就怀揣着一千多美元,回香港休息。

  年轻的他,充满了活力,时常去泡吧、跳舞。没多久从美国带回来的钱就花完了。这个时候他才开始琢磨,该挣点零用钱了。他姐姐一直在香港,所以通过她的介绍认识了两位老总。一个是国泰航空公司的华人总经理,上海人。另一个是香港最大广告公司的老板,也是上海人。见完了国泰航空的老总,先是觉得在航空公司工作挺有趣的,做个“空中少爷”,飞来飞去的看起来很惬意的样子。然后又去见了广告公司的老板,去之前年轻的少杰对广告一无所知,除了电视里看到过广告片之外,从没把广告跟自己放在一起联想过。见面之后广告公司的老板许诺600块港币一个月的薪金,而国泰是500块港币。按照当时的物价,100块港币还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于是看在100块港币的份上,就先让飞来飞去,做“空中少爷”的想法搁置了起来,懵里懵懂地选择了进广告公司。这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成“空中少爷”。而是像吸食过广告的毒瘾一样再也离不开广告了。在他几十年的大中华广告生涯中尽管有过两次短暂的“出走”经历,但是最后还是回到了广告行业。

  少杰前后两次离广告业“出走”的时间加起来差不多是四年。第一次(时间)是去做时装生意,当时有个客户是做牛仔裤的,在香港卖的很好。下面有个市场经理就叫少杰和他一起出来单干。少杰负责推广,这个市场经理负责设计。一开始还觉得做服装也是蛮好玩的。后来时间长了就开始觉得有点不得劲。每个季节都要分析潮流然后再设计,并且还时常要去日本看它们那里在流行什么款式、颜色。最糟糕的是,服装生意跟气候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在圣诞节的时候还是三十度的气温,那么你还在卖羊毛衫就算完蛋了。做了两年之后还是回来了广告本行。

  第二次(时间)离开也是因为一个朋友,台湾人。当时他在上海搞房地产,汪少杰先生也正好帮达彼思在中国布好局,首先在广州开了合资公司,而后在北京开了分公司、最后又

  在上海开了家分公司。忙完这事,他正好想出来休息一下。就答应台湾的朋友一起开始卖房子。在他看来,卖房子是一个没有挑战性的工作,主要就是资金上的运作。等房子卖完之后

  他又回到了广告行业。当我问他会不会有第三次出走的时候,他大笑着说,不可能有第三次了。再有第三次,就是退休了。退休之后他也不会闲下来,会找轻松一点的事情去做,但是肯定不会是服务行业了。可能开个小店,很随意,很休闲,没有买卖的压力。

  记者:什么因素促使您一而再的离开后又回到广告界?

  汪少杰:做广告就象吸毒一样,很上瘾,舍不得走。因为很少有行业能给你有这么大的发挥空间。有自己的创意,待遇也还不错。可以自由发挥,而且还有客户来买单。加上我还是一个多元化的人,喜欢了解很多不同的范畴。让我持续去关注同一个事件,只做一种产品是很枯燥的。不管是什么产品,在了解了产品之后,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同样的东西打交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持续下去人会变得很机械。但是做广告就不同,它很有挑战性。如果我做广告,我就会遇到不同的客户,接触不同的商品。如此一来我接触的范畴就会很多,每天面对的挑战是不同的,无论是市场、产品、客户和品牌,还是危机也都是不同的。

  记者:进入广告行业之前,对广告的了解主要来自哪里?

  汪少杰:在读大学的时候卖过杂志,做过推销。这对培养我的推销技巧很有帮助。来广告公司之前没有特意关注过广告,只是看到过一些广告。最开始听到广告里面的歌曲时还觉得蛮幽默的。我刚刚也提到我进入广告公司的故事,进入这个行业完全是一个巧合。但就是这个巧合使广告成了我终生热衷的事业。

  记者:依据您前面所说,您是带着一张白纸进入广告行业的,进去后所从事的第一份职业是什么?遇到过什么障碍没有?

  汪少杰:虽然我是带着对广告认知的空白进入广告行业,但是我个人认为进入广告行业的门槛是相对较低的。基本上只要思维够清晰,肯用心去学习就行。因为广告既非纯科学也非纯艺术,没有绝对的对,也无所谓绝对的错。所以刚进广告行业时,虽然不是科班出身,还是可以应付。

  刚进广告公司首先做的是“西装”,就是现在常说的客户服务部(AE)。尽管我的工作职责是和客户打交道这种比较理性的事情,但是我个人在艺术、创意方面的兴趣也很多。在闲暇之余也会拿起笔来画画、写作,只是没有大量的时间去投入做创意。

  刚开始做广告的时候,有时创意人员给的作品我不是很满意,就让他们去改。但是他们凭着自己十几年的经验怎么也不愿意重新改。没有办法,有一次我就只能自己动手做产品的广告创意,没想到后来在客户那里通过了,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这样的情况可能现在在一些广告公司也会发生。我说这个故事并不是叫所有的客户服务人员都去自己写创意,但我觉得想要做成什么事情自己都要去体验这个过程,这样你才有发言权,下次才会做得更好。

  记者:是什么原因支撑您在广告行业坚持了这么久?

  汪少杰:从事广告行业,比较能产生满足感。所以一定程度上,就是这份满足感支撑着我沿着广告轨道一路走来。因为当你拍出一个好的广告,你会感到你是在影响别人的行为方式,思维习惯。或者当看到自己做的广告广告歌都很流行的时候,就会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满足。一定程度上说,广告就是一种流行文化。

  记者:您是如何来支配工作之外的业余时间?

  汪少杰:年轻时喜欢运动,近二十年就很少有时间运动了,主要是太忙了。尽管很忙,看电影的习惯我一直坚持了下来。因为从电影中可以启发很多创意,帮助我洞察人性。同时也能让我了解到最新的流行文化。在优秀的电影中总会有比较特别的东西在打动你。我就会想要去了解它为什么打动了我。

  当我看到充满人性,非常感动人的电影时,我也会随着剧情的发展或悲或喜,在电影中,宣泄着自己的情感。以前的电影,演着演着突然间就开始唱歌了,那时觉得还蛮有趣的。完全是为了娱乐。现在看电影的要求变得很高了,但科技发达了,很多温情的剧情被冰冷的技术取代了,电影中人性的成份越来越少,真正能打动人的电影也不多了。

  最开始看电影时,电影给我的感觉是非常黑白的,非黑即白,价值判断非常简单,对与错也是泾渭分明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年龄的增加,我看电影的眼光也变了,面对问题,加入自己的思考分析。

  除了看电影之外,我也很喜欢逛街。我所谓的逛街着落点不在于逛而在于街。英文叫“People Watch”,就是找个地方,坐在靠窗的咖啡店里,观看路上来往的行人。看着别人在你面前若无其事的演绎着人生世相,可以让你在感慨人生之余,又凭添一分对人世的不同了解。从职业的角度来看,广告这个行业需要吸收人生,我们应该象海绵一样吸收各种不同的人生世相和经历。

  在方便的时候我也会去博物馆看画廊展览、古董。

  记者:电影在您的生活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您能具体谈一下给你留下印象很深的电影吗?

  汪少杰:我这个人什么电影都看。我不会带着某种偏见去看某一类型的电影。所以在看电影时我只是把自己作为一个观赏者。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一部老片——出自殿堂级大师大卫里恩之手的《阿拉伯的劳伦斯》(Lawrence of Arabia)。当时没有DVD,但是用70米的大荧幕来放,场面恢弘,配乐非常感人,故事也很特别,男主角是一位接受过文明教育的英国人,跑到一个还未被现代文明洗礼过的阿拉伯,他带领阿拉伯人反抗外来文明的入侵者,争取自身的自由。

  记者:就我所知,很多创意人都非常乐衷于观看艺术电影,作为创意人的管理者您如何看待艺术电影呢?

  汪少杰:我也会看这种类型的电影,主要是欣赏它们的表现手段。但是很多广告人看这种类型电影有一个毛病:他们喜欢把艺术电影中学到的表现方式套到广告创作中去。这并不是不好,但在我看来,成功的广告除了技术之外更需要打造一种形象,让人能够深刻的去领会,记得,有感动。而使人们最有感动,最记得的是人性化的东西而不只是技术的表现手法。

  记者:您知道自己在旁人眼里是什么形象吗?

  汪少杰:很多人叫我“校长”、“老虎”,可能觉得我的要求很高、很严。其实对人对事严格是因为客户交给我们的是品牌,我们必须对他们负责,履行对他们的承诺。虽然我比较严格,但是“跟”我的人还蛮多的,这说明我并不是一个不通人情之人。

  记者:外界很多人都把奥美当成是“广告大学”,不知您这个“校长”在对广告人的育才方面有什么样的表现?

  汪少杰:我比较会鼓励人。在他做得好的时候我不会吝啬对他的赞誉。当他做错了,我也不会一味的去责怪他,但是我会让他认识到他错在哪里,让他知道怎样往对的方面去努力。作为上司,无论下属做的怎样,你都得站在后面支持他,因为到最后责任是你的。是你没有教好,不能都推到下属的身上。

  记者:这样看来,您并不象他们口中所说的“老虎”形象嘛,加上当您看到感动您的电影时也会有情绪上的波动。给我的感觉,您除去对下属的严厉之外,也有非常感性的一面。不知您是否同意这个观点。

  汪少杰:对,我还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

  一个多小时的采访很快就结束了。我对汪总的印象也从一开始的模糊变得清晰。这个致力于大中华区广告事业,爱艺术,爱电影的大中华人带给你的启示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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