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刘洋
编辑 | 户外广告内参
前日晚间,英国金融时报(FT)全球第一个跳出来爆料:上周五(10月20日),中国上海的警方突击搜查了全球最大的广告公关集团WPP旗下的群邑集团(GroupM)上海办事处,并拘留了群邑的三名雇员,其中一人是现任高管,另外两人是已离职高管。
据经济观察报、公关界的007等多渠道信息,这三人可能分别是:
群邑中国(媒体购买)首席投资官底飞。
群邑中国数字媒体购买董事总经理姚岚,其于2023年3月左右离职,离原因不详。
洪某(Diana Hong)是前群邑 OTV/ OTT负责人,已离职。网上暂时没有其图片。
周六晚上(10月21日),中国警方上海经侦也发布微博,证实并通报了此案,罪名涉“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也就是我们户外广告行业常说的“拿回扣”,据说涉案回扣高达7亿元人民币。
公开资料显示:底飞作为群邑中国首席投资官,是群邑中国执行委员会的一员,他在群邑中国担任高管已有多年。他全面负责群邑中国的媒介购买业务,其中,户外广告更是其采购的重头,其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预测中国户外广告的涨幅。底飞曾管自己叫“媒体买手”,在中国市场,他带领群邑媒介投资团队负责来自品牌客户的约110亿美元的媒介投资。加入群邑前,底飞在2000年以管理培训生的身份在宝洁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并在快消品行业的销售管理和市场营销领域积累了长达15年的经验。2015年,底飞从甲方到了乙方,开始在群邑中国工作。
据悉,群邑集团中国高管徐俊等人士,也在此次突击检查中接受了警方的询问。
据多个渠道传,该案东窗事发的过程是:一家媒体公司(据传很大可能是户外媒体相关的公司)曝光了群邑中国供应商的贿赂行为,该供应商把姚岚“点了”,然后姚岚又把其领导底飞供了出去,再然后,底飞找人把姚岚腿打折(网传/未证实)。
户外广告内参也通过多个渠道听到了“打断腿”的说法。
户外广告内参在此科普:群邑(GroupM)是全球顶尖的媒体投资管理集团,也是我们户外媒体行业常说的4A公司。群邑隶属于总部位于英国的上市公司:WPP集团。
其分支机构遍布全球100多个国家。群邑中国则是整合了迈势、尚扬、竞立、传立、邑策和影工厂等媒体公司而成立的母公司。RECMA数据显示,群邑中国的年媒介承揽额为73亿美元(约合450亿人民币),占群邑(GroupM)全球业务额的近1/3。
可见,群邑是一家非常国际化的公司,在国外,“拿回扣”是一件非常严重的违法行为,尤其在广告圈,若媒体人送出的礼物价值超过50美元,就算违法。比如中国香港,就是适用英国法的地区,收受价值超过100港元的礼物即为贿赂,可获刑3年外加10万元港币罚款。
若是中国的户外媒体人行贿超过50美金后,被国外警方记录在案,一旦入境该国或者和该国关联的地区,就会被立即逮捕。
户外广告内参曾报道过多起户外广告行业受贿案件,如:
另外,“转型Media人”也曾汇总中国大陆88名因受贿被抓的企业市场品牌公关人员的案件信息,作出数据分析。
上述88人的案件,其中六成的人有初步的反侦查意识,收受的都是现金。但,依然被查。原因是:他们被下游的媒体供应商“出卖”了。这是广告行业商业贿赂案案发的首要原因。
行贿受贿案,如果是现金交易,受贿的商家和行贿的下家,双方均不供认,认定构成犯罪非常困难。为此,刑法第一百六十四条第三款作出规定,行贿人在被追诉前主动交待行贿行为的,可以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
于是,为了突破案情,调查人员一般会选择从行贿者入手,一旦行贿者招了,受贿人往往会心理崩溃,随之招供。而广告行业的人,很多都是念了大学、白领出身,一旦先被公安叫去,完全没有两抢一盗一骗那些惯犯的心理素质,司法实践中,被拍唬两句就已经浑身哆嗦了,警方办起案子来,轻松好上手。
但是,两个人的供词,一旦互为证供,案子就立住了。
根据“转型Media人”报道:此前,安徽奇瑞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原传播推广部总监、品牌与传播部部长、副总经理万毅案中。万毅一共收了1627万,万毅的妻子为此可以不上班靠老公养。2015年七八月份,奇瑞公司接到信访,纪检部门调查期间,广告供应商之一:潘世华主动交代了违法犯罪行为。负责给万毅送钱的人叫周天斌,是万毅的前同事,也是万毅带出来的小弟。万毅很谨慎,每次只让周天斌往家里“送拉杆箱”,甚至要求自己的妻子都不许打开看。
但是,在潘世华已经招供的情况下,周天斌很快就供出了万毅。而万毅被抓后,也选择了检举揭发,又供出了给自己的领导——时任奇瑞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总经理、全面负责品牌规划的黄华琼。
万毅出事,最早的起因正是有人信访到奇瑞纪检部门。上海某广告公司老板毛某最先作证称:我公司拿到广告业务后,万毅故意设置障碍,后来要求我让一个叫周天斌的人替我提交广告策划方案,说保证能通过。周天斌要求先入职我们公司,提出要给他发工资5万(税后),然后才帮我提交广告策划方案,我只能答应。后来周天斌又带了十几人进入我们公司,提出的工资标准都高得离谱,公司实在无法承受。后来我马上接到了奇瑞终止与我们公司合作的电子邮件,我要求先结算之前的款项,万毅说需要考核,周天斌让我给他30万元,考核才可能通过,我给了,广告服务费才付过来。
万毅一位同事的证言更是耐人寻味:万毅到职后改变了招投标规则,减少了公司其他职能部门参与招标,从而达到对供应商选择权的控制。
在户外广告圈,送礼搞贿赂是不罕见的事情,很多公司为了避嫌,往往选择公司不出面,给销售人员高提成或者高报销的方案:通过他们把钱套取出来,再去给客户或者群邑之类的4A公司媒介采购人员输送现金,这样即使被查,也是销售个人的事情,公司不会有事。但是随着金税4期的上线,国内所有现金往来几乎都有迹可循,公司和个人被查也就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本次群邑事件,或许还会供出更多的关联者,包括给群邑这3位人士送过50美金以上礼品的人员,后续或许都会被查出,最终变成牵连很多人的大串案。
群邑这起案件,也再次证明了中国政府在进步。随着和国际全面接轨,国家对于打击经济犯罪的态度也逐步变得“零容忍”。我们相信:在上海警方和相关部门的共同努力下,类似的违法行为将得到更加严厉的打击,商业环境将更加清朗,公平竞争将更有保障。
同时,户外广告内参也呼吁我们户外广告行业的企业家和从业人员要时刻保持警醒,遵守法律法规,以良好的道德品质和职业操守推动企业和社会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