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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媒的问题不是死亡,而是没有真正活过    

纸媒的问题不是死亡,而是没有真正活过

  凌晨两点回家路上,突然想起老狼的一首歌:纸媒的冬天,飘着白雪……
  
  纸媒如何转型重生?FT中文网是业界榜样,该网站拥有超过220万注册用户,这在媒体自办网站中完全是个奇迹。今天下午,FT主编张力奋来青楼讲座(青楼是北青报大厦,不是做大保健的青楼),谈FT数字化转型的思路和实践。
  
  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当我往报社赶的时候,朋友圈有人发了界面的消息:张力奋老师辞职了!
  看来纸媒转型之路充满艰辛,就连辞职这条消息,也被新媒体抢发了。张力奋老师在青楼确认了辞职的消息,但正式辞职是在三个月之后,今后从事研究和写作,仍将是FT的专栏作者。
  他的讲座大致听完,我的心得有两个,分享给大家:1、纸媒转型核心是人才,没有人才,往哪儿转都转不动;2、中国的纸媒转型,基本上很难。
  如今,吃大众传播这碗饭的,大多形成了一个共识——纸媒正在死亡。即使纸媒从业人员,也难免持有悲观论点,平日里要靠勤刷朋友圈鸡汤,才能维持身心健康。纸媒里的小记者们还好,往日风光的大腕们心理落差最大——以前都跟老板们称兄道弟黄赌毒,现在见公关总监一面都难。90后公关小妹打电话过来,说的内容都与以往不同了:稿子您方便就发一下……不发也行……
  几年前,我曾经试着推算过报纸的平均寿命,结论是:还有大致35年。
  几年前就有调查显示,北京综合性报纸读者的平均年龄已超过41岁,步入老龄化。现在,读者平均年龄大概又有所增加。而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相关报告,中国人均寿命是76岁。所以,将41岁的读者送走,还有35年。
  也许有人会说,平均读者年龄说明不了问题,还有很多读者很年轻呢!当然,我不否认可能有些年轻读者也很老成,所以,推测的结果的确经不起推敲,您做个参考就好了。可是,我个人觉得,现实比推测还要严峻,如今继年轻人之后,老年读者也正在“叛变”,特别是老头子,他们一玩上儿女孝敬的智能手机平板电脑,就马上把报纸和新闻联播给抛弃了,喜新厌旧的速度令人不齿。
  这真令人难过。还好,人在难过的时候,通过比惨可以有效降低难过指数:美国的报纸比我们还惨。据统计,美国报业新闻报纸读者平均年龄为57岁!因此美国同行的苦日子也来得比我们早上几年,2008年,《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宣布停止出版印刷报纸,2009年,《纽约时报》陷入财务危机,报业整体面临困境。
  如果以读者平均年龄推算,我们的报纸读者群体比美国年轻16岁,那么,中国报纸的整体困境到来的时间应该是2024年,貌似还远,其实不然,正如上文所说,我们不幸赶上了又一轮技术进步。移动智能终端性能提升,成本下降,于是,出现了小米和其他扎推降价的国产智能手机。从2499到1999,再到1499、999、799,据说,还有品牌还要丧心病狂地推出499的旗舰机!
  纸媒人也许没想到,小米们就是纸媒的毒药,给原本牢固的中老年读者群提供了一个加速走进新时代的机会。那些自己握着iPhone的年轻人,在网上抢到一台台小米、红米、中兴、大神,转手就送给了爸妈。没过几天,老头老太太们便集体出现在微信朋友圈,并成为发送各种养生帖和“不转不是中国人”的主力军。
  在我们小区的步行街上,每天傍晚都聚集着两群老年人。老太太们跳广场舞,老头们拿着各种廉价大屏手机,一边对国家民族痛心疾首,一边对政治八卦高谈阔论。
  他们也许还会继续看报纸,但两三年之后呢?他们最爱省钱了,既然新闻在手机平板上都有,还瞎花什么钱看报纸!即使靠超值赠品来吸引他们订报,忠诚度也很成问题。你想想,靠小恩小惠拉拢来的读者,能是真爱吗?而且我听说,将大摞看都没来得及看的报纸卖废品,已经成了一些街坊们的商业模式。
  纸媒的兄弟们,只好一边吐槽被新媒体搞死,一边搞起了新媒体,从头学习互联网思维,揣摩新媒体受众喜好。一张张习惯了白纸黑字的脸,如今在做报纸之余,还要对着公众号后台缓慢增加的订阅数发愁。我觉得,这可能将是世界新闻史上的一道奇观,马克思都想象不到,无数中国纸媒的兄弟姐妹,竟然会共同为一家企鹅公司打工,提前实现了天下大同。
  这让我想到18世纪后期由科技进步所引发的工业革命。美国新闻评论家、作家,写出了传播学经典著作《公众舆论》的沃尔特•李普曼,曾经这样概括技术的力量:“从最早的时代起,就有机器给发明出来,它们极为重要,如轮子,如帆船,如风车和水车。但是,在近代,人们已发明了作出发明的方法,人们已发现了作出发现的方法。机械的进步不存是碰巧的、偶然的,而成为有系统的、渐增的。我们知道,我们将制造出越来越完善的机器;这一点,是以前的人们所未曾认识到的。”
  技术的力量无情地改造了世界,将手工业者从作坊中驱赶出来,进入工厂,成为流水线上日夜劳作的一员。如今,技术革命再一次改造世界,中国变成了世界工厂,一些人拿着另一些人组装的手机,登上了新媒体时代的快车。
  在纸媒人身上,你能够看到属于这个变革时代的激荡与焦虑。同事之间聊天,说不到三五句,话题便进入悲观,气氛冷得就像是这个下雪天。作为正能量大叔,我有时会给大家讲个励志故事:
  我有个发小邻居叫小明,他姥姥身手灵活,苕帚疙瘩使得出神入化,只不过患了白内障,视力模糊,常把烙铁当成水壶。即便如此,他小时候调皮捣蛋,也常被姥姥抓住,放大腿上暴打。后来,他终于长大了,跑起来像只机灵的兔子,搞得姥姥一筹莫展。
  后来,国家推出复明工程,有了针对特定老年人的免费白内障手术。
  再后来,小明成了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听完故事,同事通常会满血复活,大呼:只要纸媒实现技术升级,加上体制内的帮扶,有朝一日定能重整旗鼓。
  其实,我说的重点在这里——“身手灵活,苕帚疙瘩使得出神入化”。
  能够有辗转腾挪的自由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中国的纸媒,问题不是会不会死亡,而是有没有真正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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